2007年1月22日星期一

我追逐自己的思绪犹如孩子追逐蝴蝶3

  突然间发现日子变得很空,但逃走得越来越快,每个刮风下雨的日子我都躲在小屋里,从窗子望出去,那些树在寒冷中挣扎。我坐的位置通常靠近暖气,在这个 时候往往心底有一丝暗爽,听巨大的雨点打在面前,然后散开碎掉。如果用手去摸窗玻璃,就能感受到外面无比的寒意,只有在这个时候,我才是舒适的,散了架般 的舒适和懒散,瘫坐在椅子里,面前摆着我的东芝笔记本,qq的声音此起彼伏,我像脱离了两个世界,没有地方属于我,我想彻底的放松,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存 在。我的痕迹是什么?那个我自己看不到的P&A的头像?还是校友录上洋洋洒洒的留言?是一个快乐的符号?还是一个挣扎在精神边缘的麻木酒精?失语 是一个边缘人的状态,意味着躲向黑暗。就象现在,只有当身体远离寒冷时,才是精神的失乐归属,只有当整个世界风雨交作时,内心才能生起一丝快感。这样的生 活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?无数的人这样问,也许某一天回过头来想想会傻笑,也许会释然,未来也许是一盒巧克力,也许只是一段文字,一路看下去,到结局,总结 一下: 靠,也就是这个样了。
  
  曾经想怎么样才能熬过这令人苦闷的时间,但不知不觉间,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,冷酷而忠实,每当 在静夜中融化的时候,秒钟的声音总是敲在耳鼓里,嘀嗒,嘀嗒,不知不觉间带走了我的心跳,我就这样被它带走了,直到这一天,一个和每一天别无二置的一天, 当我翻开自己的日记本时,当我翻到最前面的一叶:“8月19日,经过9个小时的长途旅行,我终于抵达了丹麦首都哥本哈根,一切都很虚幻,我已经在距离家和 你好远的地方了。”好遥远哪,连自己曾经快乐的,哀伤的,认为重要到关系一生的日子都显得那么的遥远,不管怎么走,怎么消磨,怎么无所适从,都无法阻止自 己对时间的屈服和膜拜。只当站在低沉的Edinburgh的天空下时,云是那么的触手可及,幽远的风笛声带来飘忽的线,面朝北面是苏格兰高地的风,凯尔特 的欢快的舞曲声响起,一切都开始不真实起来,像在飞快地翻一本老旧的相册,突然间睁眼就如同大梦初醒,窗外金光灿烂,落叶在清晨盛开,使我想起三毛的笔: 叶子是舞倦了的蝶。我便再也摘不下耳机了,我想在这盘《勇敢的心》的原声碟里永远的睡死过去,凯尔特的音乐还是无人能及,不管是过去的1000年,还是将 要到来的1000年,也许到了最后,能够挑战时间的,原来离我们不远也不近罢。
  
  今天晚上是少见的热闹,粗略的估计一下在八点 到九点间同时在线的同学有15到17人吧,不容易。很开心,唯一失落的是没人留言。大概是因为大家都在很快乐的聊天吧。我却有另外一个感受,就是每当10 点左右,就得跟一个一个离去的人告别,886,8,再见,保重,下次见,我得走了,没钱了,机房要关门了---我知道这种感觉,如果是我离开的话就会很满 足,见了很多同学,一个充实的晚上。但我真正的情形是:每个星期六早上很早爬起来,洗澡,打开电脑,看见一两个人,但一般已经是下午接近晚上了,然后随着 时间的推移,一个又一个的头像亮了,问好:好,来了,你在呀,你怎么总是在,靠不打声招呼,这个礼拜怎么样,好久不见---这是我一天的开始,也是你们夜 幕的降临,然后歌舞升平,像远山点点的万家灯火,流光溢彩。然而总得面对那个10点左右,一个一个的告别,一个一个灯火的熄灭,我在最后的那个时刻总是感 到我的一天也结束了似的,关上电脑,默默的发呆,想摔到床上,原来我时差还没有调过来。但我还得做很多的事情:读不完的书,写不完的论文,背不完的单词- --我的一天还有很长时间。然而,每当这个时候,当窗外还是一片光亮的时候,人们走来走去,我却早早的拉上了窗帘,手足无措,--因为我的一天它已经结束 了。虽然现在已经有点晚了,但我想你们都还在梦乡里,睡得七倒八歪,冬天的夜很长,离天亮还得有一段时间,我祝你们大家都做个好梦:梦见我在唱歌。我还得 再撑一段时间,等你们大都醒来了我才该去睡,我其实最恨时差,使我生活的方式颠覆,但,有的时候也令人惊喜,那就是当我准备关上电脑睡去的时候,突然听到 qq中‘怦怦’的敲门声,然后是“嘀嘀嘀”的呼叫声:“你怎么总是在”---我在电脑前泪如雨下,“因为我在等你,我喜欢听这敲门声---”
  
  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了这里4个月了,整天昏昏噩噩的,但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,就像把自己裹在棉被里,睡死过去的感觉,不知昼夜。我想想光阴原来是很短的, 如果不去利用话就像抽取空气的针筒,令人窒息的真空。虽然这里已经是冬天了,冷得走都不想走出去,但还是像几个月前一样的绿,如果有阳光的话感觉很好。大 学是这样的地方,不断有人来来去去,步履匆匆。我感觉自己像幽灵一样,每天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来充当路人甲或什么的,几个月来连大学另一角是什么都不知 道。我对自己的韧性有了新的的认识,原来我还可以这样的活下去。其实我没有像鲁滨逊一样的生活,现在科技很发达,如果想的话,跟在国内一样,每天可以跟同 学聊天,我就是这么做的,看起来好像很开心,但是自己也知道是在自我欺骗,每人都有自己的轨道,逃避是没有用的,不能适应的人就要被淘汰。其实也许一切都 好,也许生活没有我想的那么非得一板一眼,也许只是我想太多了,睡一觉,tomorrow is another day.
  
   今天是我真正意义上2002年的最后一次上网了(其实2002年也没剩几天了),下一次再见大家就得等到明年了。以往每次元旦之前大家都类似这样地话别 (其实第二天就见了),总而言之感觉是格外的爽,当然不能跟2000年那一次比,那次牛翻了,放学时大家依依惜别,泪洒渭河,同志们,下个世纪见!反正那 个时候不会莫名生出时光瞬如斯的小资感受,日子像棉花糖一样,缓缓的。我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,应该是我刚从首都签证回来,大脑一片空白整天在校园的各个 角落里灵魂出窍,上课看书写同学录偶尔睡睡大觉,招来无数白眼和无情的唾骂,罪名是于水深火热之中刺激大家脆弱的神经。还厚颜无耻地骗来无数“玉照”加两 本厚厚的同学录。我那时候就想,TMD,要是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,真不想走(其实不想走,其实我想留--背景音乐周华健)。科学的证明(出自一个狗头记者 胡编的爱因斯坦解释相对论),我的愿望和狗屁等值,时间这个东西,你越希望它慢,它就越快,结果稀里糊涂我就身在异乡为异客了。我对时间的看法是:越来越 快,以后一年就只能当以前半年回忆了。就向一架老旧的放映机,开始还挺矜持地放着默剧(根据牛一,这叫热身),后来就风雷电火一发不可收拾(根据金庸,这 叫走火)。就好像突然有一天,收到无数生日祝福,晕晕的拍了拍脑袋,回过神来,他妈的,怎么都19了。
  
  家的感觉很好,即使是 空气很差,房间很乱。但可以很安心的睡觉,可以暂时不用想下一顿怎么吃什么要多少钱,可以在手边找到很多想用的生活品,可以舒舒服服的蜷在沙发里看电视, 可以告诉自己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回来的自己的港湾,可以按自己的心情摆置自己的东西,可以在冰箱里贮藏好吃的好喝的晚上打开来眼睛发亮,可以把自己买 来的东西就搁在这里不用操心。我已经厌倦了自己的两个大箱子,里面装着沉重的不知什么东西,整天搬来搬去,穿梭在一个一个“住的地方”,如果想买什东西就 是给自己搬家找麻烦,在没地方住的时候就心烦意乱。 今天下午这个hall里的人大多都先回家了,他们的父母开着车来接他们,反正英国也不大,再怎么远几个小时也就到了,我则一身臭汗的把自己的行李背着拖着 放到几千米外朋友的房子里,一脸陪笑,而且几个礼拜后我还得再把那些东西拖回来。中午回来的时候,天气很冷,我又累又冻,看着那些父母热火朝天地摆弄那些 稀奇古怪的行李,看怎么才能折腾到后车厢里,那些认识了仅两三个月的朋友们傻兮兮的互相拥抱,说明年见了。突然间就鼻子很酸,我好像不属于这里,也不属于 千里之外的那边,我像个回家迷路的孩子,在不知哪一条街口发呆,看着陌生人的脸孔,看着他们的故事,然后茫然不知所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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